Ⅲ(1/2)

院广播：“有大人将访问医院。请暂时搁置患者，先让大人开心。”

听此广播，“园艺手”的医生放弃休息，开始给枯萎的植浇；“垃圾制造者”的护士忍了随手丢垃圾的冲动；“瞌睡虫”的助理也打起神，不敢再在接待台里偷睡。每逢此刻，勤杂工都是最忙的——清理垃圾桶、疏通桶、给浇——所有本不急于一时去的工作，因为院直接达命令，他们都不得不即刻去完成。

弗斯却始终是最清闲的那一个。他在往主楼外走的时候，正好经过全科诊室，看见一名男医生垂丧气地走屋：黑发、着镜的全科医生……弗斯想，这人应该就是那位因护士骨病离职而到不幸的“全科”。他驻足凝望黑发医生远去的背影，又想起了方才在零贩售机旁听到的八卦：院某个元老级别的医生最近诊断率降，为了不影响到评奖，院暂时停了他的职。

“直接解雇了不就好了？”八卦员工一号说。

“不会的。”八卦员工二号讥笑，“虽然他是‘恋狂’，但也拥有‘我很便宜’和‘老师’的属——对于这对工资期望很低且善于对别人行培训的员工，院是不会轻易解雇的。”八卦员工二号买好了却不着急离开，而是继续站在队伍的第一个，转过与八卦员工一号挤兑同僚，“况且，院前期对他投那么多，钱请客座培训师对他行培训，又怎么舍得放他走？”

医院封闭的生活太乏味，大多数员工都喜聊天解闷，何况是碰到了相同嘲讽目标的聊天对象；所以，八卦员工一号也不着急买东西了，只是一脸鄙夷地说：“‘恋狂’嘛，只要再上谁就好了嘛！”

排在队伍后面的病人因为饥饿而不满；弗斯不饿，他排队买吃的也只是为了提升幸福度，但是获得幸福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直至弗斯离开，一号和二号还在队首闲聊。

在普尔医院，鄙视“恋狂”仿佛成了一不用言明的“政治正确”。弗斯对这份“正确”却是不屑一顾：他认为“恋狂”这样可以轻易被玩的人很有趣。是的，弗斯喜“恋狂”。或者说，他是很喜戏这样的人。

弗斯冒着严寒，来到了空旷的4号楼；他知：哪怕楼里面什么房间都没建，大人也会到此走个过场。他想找乐，顺便给医院添麻烦。

不久后，黑礼帽、穿定燕尾服的大人，迈着四方步，了尚未来得及建设的4号楼。

对于冷如冰窖的室，大人见怪不怪：县里面很多医院都这样，只顾着营业区的奢华，本不非营业区的破败。寒冷不会影响到大人的好心，却会影响到评奖的结果。大人了衣衫，在心里给这家医院的环境扣了分。

大人没走几步，便看见了在培训室门前徘徊的弗斯。他走向红发青年，停在距对方两三步远的地方，而后嗽了嗽嗓，扬起，傲地质问：“护士，你为什么不在岗位上工作？”

弗斯故作惊慌（他特意在此等候大人，自然知对方已经走了4号楼）地捂着，缩着脖和肩膀，胆怯回：“尊敬的先生，我的工作……就是见到您。”

大人不以为意，他见多了这油腔调的小人；不过，这样直白的实属罕见。巡访医院是件辛苦且乏味的工作，渴了不能喝医院的饮料，累了不能坐医院的沙发；唯一的乐趣就是看到有望获奖的医院治死病患，然后一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只能明年继续努力（如果能够持经营到明年还不倒闭的话）。看着前这个言语轻浮的男护士，大人突然来了兴致：我到要看看你能耍什么招来。

见大人没有接话，却也没有斥责他的轻佻，弗斯壮起胆，上前一步：“真的，先生。让您开心，是院向院所有员工达的指令。”

大人轻笑：“可也没见其他员工似你这般忱。”

“我有罪……”弗斯低，向大人忏悔，“因为对您的仰慕，让我独自在此等待。”

年纪不大，野心却不小，大人想。他双手抱臂，不满：“这寒冷的4号楼，已经让我十分不悦了。这不禁让我怀疑：你的仰慕，到底有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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