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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以追忆过去，是因为过去有好的回忆。

赵茗静静看着自己的兄，目光执拗而沉谙。

从风得意的新科状元到翻云覆雨的阁首辅，从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到苟且偷生的低贱蝼蚁，所有的痛苦与喜，与憎恨最终皆化为一缕游丝，在沧桑的眉目中刻上一清晰的印痕。

树叶会凋零，雪会化，云会散，人会死。

赵嫣的脚步太快，他追不上。

“阿茗，天来了，雪山会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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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在赵家时候的琐碎小事，许多赵茗早已忘记的事赵嫣全都记得，谈及往事赵嫣的中了光。赵茗小心翼翼地替他挡住了雪山方向来的风。风能熄灭光。

赵嫣又，“取日月昭昭，皎皎君之意。是哥哥断送了赵家的血脉。”

然而凡事皆有因果，赵茗若未曾负气从军，或许至今他都不过是一个纨绔弟，赵嫣真正死不瞑目。

赵嫣与赵茗说了很多话。

他艰难开，“将来我的孩里，最像哥哥的一个就让他取哥哥定的这个字，好不好？”

赵茗懂赵嫣太晚。

赵嫣靠在赵茗的肩膀上仔细回顾自己的一生，尽漫的像是在回忆中又活了一辈，于旁人看来也不过是一刹那。

不过是娶个女人，生几个孩。

这时候一只白皙的手落在他的面颊上轻轻抚过，将赵茗被风的发丝别在耳后。赵茗听到他的兄怅惘的叹息声，“阿茗已经的比我还了。”

这么多年赵茗还是第一次从赵嫣中听到兰青的名字，赵茗随着赵嫣的话意问，“哥哥取了什么字？”

而赵茗知他留给赵嫣的回忆不过是无休止的争执与憎骂。赵茗恨不能剖开自己的血来忏悔过去的所作所为，而如今他双膝麻木，手足僵冷。

若非他错受荣颖挑拨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没有人能逃过死亡的宿命，就像生的时候从未被知会过。

赵茗直到现在才明白赵嫣为何如此执着于让他为赵家开枝散叶。

赵茗喃喃念着。

赵嫣树的形像一叶浮萍。

当初死在赵嫣手中的那个孩已经成了赵嫣的罪责与遗憾，赵嫣这么多年一直背杀死亲人的愧疚过活，若赵茗能成亲替赵家开枝散叶，也算是弥补了赵嫣当初的过错。

赵嫣答，“昭。”

等到终于追上的时候却即将失去。

赵茗又哭又笑，“分明是我错了，与你有什么关系？我本不该将兰青带赵家。”

赵茗答，“雪山不会，雪会。”

这一叶浮萍搁浅在了西北与中原边境的雪山脚。

在赵嫣看不到的地方，他用这样的神看了自己的兄二十年。

即便如此，所有的怨恨与憎恶仍旧吞咽了咙，随着死亡逐渐大的影覆盖上来而湮没不彰。

为了他的哥哥，赵茗没什么不能的。

“当年兰青怀的那个孩，我都想好了名字。”

赵茗像浸泡在一潭中手足俱，即将被淹没于黑暗的恐慌倒鼻，让他的嗓沁粘稠的血，只能发涸枯竭的哀音。

赵茗第一次看到赵嫣被病痛折磨的面容展现开怀之意，“好。”

恨的咬牙切齿，恨的五俱焚，恨的夜夜不能安枕。

赵嫣平静地想，他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