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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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云“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是说人久别去乡,归来已沧海桑田。乔铭与林禾鹊在山中逗留月余,再世时恍然有重回红尘之。但乔铭又想了想,觉得这描述还不那么恰当,他们更像是田间乡民初陌生富庶之都,在世界面前有一瞬的不知所措。但他与林禾鹊都非寡闻少见者,也只消一瞬便适应了此沛然人气。

这一回落脚的小城与他们上山前待过的几个镇都大不相同。沿途皆是酒家茶馆,小摊贩占满街角,摆着新奇玩意,叫卖声迭起。旁经过的男女老少个个穿着鲜艳靓丽,也不乏目的外人。

两个孩庞大人群后便从上蹿的小猴变成了鹌鹑,乔铭和林禾鹊又是玲珑七窍地看顾着,四人一驴在人如织中穿行,如若刺绣上井然有序的针脚。两人风尘仆仆又气质卓然,却恰好这座嘈杂繁荣、各人等熙熙攘攘的小城。

他们在街上逛了不到半日,采买一些吃穿用度,而后择了间距繁华街衢稍远、中等大小的客栈。

林禾鹊清淡了大半个月,总算等到一饱腹之的机会。不等乔铭看完单,林禾鹊已率先了四五样味辛辣的小菜。

乔铭不赞成地看了他一,林禾鹊回以得意一笑。

但林禾鹊没能如愿指大动。他才动了几筷,不小心被麻椒壳呛到,咳得昏天黑地涕泪加,连店小二都来关照。等到恢复如常,林禾鹊面前已经全换成青绿与糯白,他不得不和俩小孩一起痴没滋没味的饭菜。

“她又来了。”林禾鹊着勺的手一顿,轻而急促

“从主街左转后便跟着我们的人?”

“嗯。”

步调、气息、耳环晃动的节奏都与方才无二。还在接近。一烈的梨香。

林禾鹊遽然起,若兔起鹘落,扼住女颈项,在墙,卡在店中大分人视线死角,冷声问:“你是谁?”

“嘶——大人好暴的脾气。”女,毫无命门被制的惊慌。这女蛾眉,量很,比林禾鹊还要挑些。

“等等,”乔铭眯了眯,先稳住两个孩,再拦林禾鹊,“我对她有印象……姑娘该不会是赵大善人家的千金?”

“难为乔兄还记得。”她俏地朝林禾鹊眨了眨,压低声音,“林教主,听见了吧,别误会,自己人!”

“抱歉,得罪了。”林禾鹊松弛来,将手中还拿着的羹匙甩回碗中,白瓷羹匙落在碗底,发几不可闻的碰撞声。

赵姓女中一亮,微笑:“好俊的功夫,不过,我真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我还是来特意提醒你们,有大麻烦了。”

林禾鹊一招虚张声势的意图被看穿,并不尴尬,笑为她倒一杯茶:“赵姑娘见笑了,那便细细说?”

谢过茶,大金刀地坐,边喝边:“不急在一时,容在先自报家门,乃江湖一介散客赵茗君,是‘赌书消得泼茶香’之茗。为者讳,喊我小字瑛娘,或阿瑛也可。”

林禾鹊睨了一乔铭,意思是:你和她熟吗?

乔铭亦是稍显迷惑地微一摇,猛然从记忆中打捞起什么,待赵茗君话毕,:“阿瑛姑娘委实客气,不过唐突一句,贵府之前是否遇事迁居?若我印象没错,府上是在华山脚?”

“哎呀,好汉莫提当年勇,我爹他忝为‘善人’,更别说‘大’了,贻笑大方还差不多。”赵茗君摆摆手,“既然你问到这儿了,这与你们的麻烦也并非全无关联。简而言之,我爹提前知晓有人要向华山派发难,他就先溜了,不过溜得匆忙,当时不少人以为我们家遭难了。”

“华山派”与“发难”组合在一起,令乔铭心中一:“华山派了何事?”

“别急,尚未听说有伤亡。”赵茗君,“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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