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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笔尖一顿，生生从末端撅断，发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断掉的那弹飞去，甩了一本的碎渣，以及写在答卷空白的公式里，最后那一笔不知拐到哪儿去了的捺。

这是他今天断掉的第八笔芯。

吝泽抿了抿发白的，默不作声地拉开笔袋，摸新的笔芯，一眨不眨盯着笔尖往里戳，两只几乎看成了斗——尽如此，他也不敢向其余的地方多看一。

好不容易哆嗦着手把笔芯戳去，对面飘来一句：“神仙，你为什么也会挂科啊？”

吝泽手一顿，第九……

他轻轻叹息一声，脆放笔，拿起块用得只剩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橡，专心致志地除那些笔芯弹去时划的飞痕。

“二卷没写。”

“二卷……大题一没答啊？神仙，我能问问你总分多少吗？”

“56。”

“哦，56。56……？”池思思掰着手指算了半天，总算倒明白了，惭愧地捂住了脸：“差一选择一卷满分啊！我一二卷合起来还没你单选题的分多……呜，我好蠢……神仙不愧是神仙。”

“……”

吝泽泛白的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安的话，奈何他本就沉默寡言，到这时候只觉得尖打结，嗫嚅半晌也没憋几句，复又闭上了。

但对面的女孩儿显然不需要蹩脚的安，不半分钟又重新打起了神，像个能量源满满的小太，偶尔失落了就躲在山后面独自伤心，第二天升起时又是光芒万丈。

既耀，又夺目。

与他截然不同。

吝泽着橡，得费力又心不在焉，座位正好在树荫遮蔽之外，曝晒在日光，又捂着袖校服，汗量堪比蒸桑拿。渍打微微泛黄的领，度几乎盖过的刘海哒哒地贴在额上，汗涔涔，顺着发尖滴了睛里。

盐分蜇，他意识摘镜了起来。

模糊的视线方，递过来一方叠得四四方方的手帕，绣着圆的草莓，握着手帕的指尖染着一层薄薄的淡粉，就跟它们的主人一样——

没有一星半的棱角，柔、恬淡。

“不用了。”

吝泽僵地拒绝，池思思充耳不闻，直接了他手里。他握着那块手帕，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太晒过后的温气息。

池思思反坐着他前桌的椅，垫着手背，趴在桌上抬看他，冷不丁蹦一句：“神仙，你的睛好漂亮。”

吝泽一怔，低看着桌上碎了一边玻璃的镜，心想这破破烂烂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是在反讽他？

半晌，智商两百分的理学天才终于反应过来，在确认对方说的不是镜、或者其他什么同音词后，吝泽拿起桌上的黑框镜上，把刘海往扒了扒，越发把睛遮挡得严丝合。

池思思：“……”

神仙连害羞的反应都这么与众不同。

她想了想，回到自己桌前扯过那两张试卷，乖巧地坐回原位，一双玻璃球似的乌黑珠直勾勾盯着吝泽。

实在是很难忽略。

“……有事吗？”

“神仙，你能教教我这几力学大题吗？”

吝泽扫了一，“你公式都写来了，就差个最后结果了，要我给你算答案吗？”

“那肯定是不行的。”池思思摇，虽然她真的很菜，但该自己的事一样都不会落，这大约是另一意义上的优质差生。

“神仙你指导我一解题思路就好。”

解题思路……这该写的公式都有了，大方向没问题，离结果只差一步了，要他指导解题思路？吝泽满雾，拒绝的话在嘴边再三酝酿，见池思思一脸认真，到底没能说，扯过张草稿纸，拿起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盛夏的午后，五六钟天尚早，浪褪去，凉风卷杂茉莉的香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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