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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夏怕何筝饿，给他递筷：“你先吃吧。”

“我爸妈租的地方更远，他午五才放假，已经赶不上去那儿的末班公了，更方便先来我这儿。”还好杜夏没多想，他的意思，杜浪也没来多久。

而一想到杜夏等自己回来再一起吃饭的场景，何筝就浑舒畅。当他走到公寓楼，杜夏住的那一层确实亮着灯，像是专门为他而留。

关门后，何筝伫在公寓的，侧前方是卫生间，左手边是小厨房，右边是没有隔断的卧室，靠窗的书桌前，杜浪把寄宿中的校服外披在靠椅背上，书包扔在地上，一个纯黑的大行李箱立在墙边。

“那是我弟。”杜夏给何筝介绍，又不知该从何开始介绍起。杜浪读的私立中推行大小周的作息，普通学生半个月才能一次校门，杜浪这样的外省学生若是不方便回家，寒暑假都能在学校寝室里住，所以何筝到现在才见到他。

何筝其实更希望自己的母亲此刻能在场。她曾信自己走那个大门后会一无所有，很快就会回来。他真想把杜夏带到母亲面前，让她好好看看这世间还有那么多可能。

“嗯。”杜夏却没有在门前多停留，抿笑了一，就回到小厨房站着，而不是张罗桌椅板凳。

整个房间也在何筝前一览无余，杜夏并不是一个人，书桌电脑前的青年也不回，用键盘机械的敲击声回应何筝的到来，答不理的，更像是这里的主人。

他娴熟地吞云吐雾，眯睥睨的模样轻佻得很，杜夏若是回看一，准会认定他是个着金钥匙生的纨绔，而非温柔贴的弟弟阿筝。

何筝目送杜夏消失在拐角，学工作室里其他几个画工将烟弹窗外。他的那些老师肯定想不到他有朝一日会仿画的行当，他从小所受的教育，培养的方针都不是往这个方向，他现在欣然接受这般生活，并没有受到落差，还把那副贴了金箔的《达厄那》藏好，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匿名寄回港岛的凤凰山，他母亲会认那是他画的。

“没事，我等等。”何筝看起来大度，但其实心知肚明，自己就是不等，杜夏也会等。

真正的金箔覆上画面的空白，那场金雨虽迟但到，倾盆如注汇隐秘的沟壑，也有一小分洒变成圆掉落，源源不断，每一颗都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然后何筝装无事发生，继续画画。晚饭庄毅又了外卖，他没留，也没特意给杜夏打电话，就是笃定对方肯定给自己了饭。

何筝问：“好看吗？”

可惜她不再年轻了，重建新信仰和推翻旧信仰一样困难，让她承认自己前半生的追求和持全是错误的一场空，太残忍了。

杜夏已经把菜都烧好了，没事有些不自在，就走到书桌边把杜浪的行李箱推过来。他的动作很轻，显然是怕打扰到杜浪，杜浪却特别烦躁地“啧”了一声，好像杜夏扫了他的兴，他扯耳机不耐烦：“你别碰！”

也不难嘛。何筝想。

他有房间的钥匙，但他特意敲门，果然听到里面有走动声。两三秒钟后杜夏就来开门了，和影一起现的还有一阵扑鼻的菜香，让何筝多余了一句：“我回来了。”

杜夏也没料到会这样，愣住了，杜浪趁机把那个行李箱夺过推书桌，不让杜夏再碰。他很少校，除非是两个季度替，他总得把天的衣服带回去，腾衣柜后再把夏天要穿的带回学校，所以需要用到行李箱。杜浪的父母挣得都不多，他的学费

何筝看向着耳机毫无反应的杜浪，问杜夏：“那他为什么来你这儿？”

刚问完他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杜浪是杜夏的亲弟弟，弟弟什么时候来找自己哥哥就什么时候来，哪里用得着他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过问。

杜浪玩得并不是简简单单就完事了的无脑游戏，很考验反应力，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对手就使杀招，杜浪没能躲开，游戏结束。

而她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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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衣服还没洗完。”他像个老实又羞的小媳妇，要回家继续自己分的事。何筝没拦着，看着杜夏走画室，再倚在窗台边了烟，注视杜夏缓缓离去的背影。

杜夏这回没被惊着。像是认命了，他仅仅是，“嗯”了一声。

第14章

而杜浪依旧在猛敲键盘和鼠标，发似地在游戏里杀伐，显然是没听见他们的谈，且还要玩上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