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故事（小说连载 六）(1/1)

她的故事（连载六）

我不知Peter的中文有多好，或者说有多不好，因为只有跟三位司机、打扫卫生的阿姨小刘这些人他才说中文；跟我们他说英文；去与人开会谈事儿吃饭，也是说英文，由我们给翻译。

香蕉。

这是我中同学对Peter的评价。我还是次听说这个词。她说“香蕉”在国并不被主社会待见。本来嘛，就算你的芯再白，还是黄的！

对于国的一切，她都如数家珍，特别是八卦新闻，也不知是从哪儿搜罗来的。据她说，梦之所以被肯尼迪甩了，是因为她这人有个病------的时候放。

真是服了她！这姑什幺都说得！

打扫卫生的小刘其实不小。她女儿都上中了。叫她小刘一是她打扮少相，扎起一条尾，圆脸总是抹得满天彩霞；二来呢，她格直，快人快语。次见面，她就说我和Helen得像俩儿似的。后来常常说，直到月底Helen班走人。

跟Peter的老赵穿着派都不像个司机。Peter不门的话，老赵总是在休息室默默地烟喝茶看报，并不与另外两位司机侃大山或是打盹儿。

我中同学说Peter要不是个聪明人，不会挑老赵作司机。老板的秘密，一大半都装在司机肚里。个嘴不严的，岂不是自讨苦吃。Peter单赴任，老婆远解不了近渴。

Peter的办公桌上摆着他的全家福。夫人也是华人面孔，目削颊。黑了儿。一儿一女都是个，儿已经快与父亲追平了。照片上一家四笑得儿似的，都着雪白的牙齿，可以直接拿去加净牙膏广告。

Helen的妆容打扮、言谈举止都很“外企”，总是梨涡浅笑，发飘飘。开始我还有担心她太遥不可及。然而从我跨公司那一刻起，她对我可以说是倾相授，手把手地教。我庆幸自己初茅庐就遇上个贵人，我中同学却不以为然地说，Helen对我好只不过是想赶功成退，去追她的“国梦”。

我中同学就是这样。有时候连我也嫌这小丫太刻薄。然而她的话总是令我醍醐，她的那些剖析我自己就想不到。

我次单独跟着Peter去，是在Helen离开公司之后。

那天老赵将车停在办公楼门，Peter拉开车门坐上去。我抱着文件夹正要绕到另一边去，他却又从车里钻了来，赶在我之前打开另一侧车门示意我上车。

三个彼此生疏的人关在一个密闭的小空间里，是一件尴尬的事。我在后排位上正襟危坐。我很兴手里有个文件夹，不然会不知手该放在哪里。据说走钢丝的人要拿一竹竿，是为了调整重心位置。我却暗暗认为，那也是为了不让两只手闲着，显傻。

我意识地去看前方的后视镜，惊讶地发现老赵的小睛也在看我。后来我才意识到，他是在看路。

车开起来，老赵说：“Peter刚才是想看看，哪边不晒。”

今年的秋老虎格外凶。八月底了，白天还是闷得很，光也相当毒辣。

我转对边的老板说：谢谢。

Peter睛看着前方，笑笑，没说话。

我们就这幺沉默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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