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chu吴庄（十八）来ri方长(1/4)

十八

文景所写的文章以条的显赫位置登上县革委宣传、县文化局和县文化馆三家联办的报纸后，吴庄党组织的大门终于向陆慧慧同志敞开了。支委们以全票通过、收陆慧慧同志为预备党员。慧慧梦寐以求的愿望实现了。真正成为党的人了。

慧慧党宣誓的那天午，文景正在打谷场上活儿。二小队的打谷场，自从慧慧受伤之后，姑娘们就视那轰隆隆吞吐的“铁老虎”为洪猛兽、通向曹地府的鬼门关，躲闪着没有人肯往它跟前站了。与农田打惯的人，她（他）们习惯的是粱玉茭、天气节令、光霜，土生土的自然界的东西。这个外来的能够移动的被漆成黑的脱粒机，让她们难以接受了。那飞速的带一旦转动起来，漆黑的机轰然震动，渐渐发，连周围的空气都吓得发抖呢！在没事之前，对这介她们生活的天外来客，众人还蒙蒙怔怔，只是欣赏它的大威力。一旦了事，在姑娘们的里它就变成地府中的阎王爷派来的讨债的幽灵了。能躲则躲，谁也不愿去那喂料工了。

可是，在当时的吴庄，还只有一台脱粒机。只能从这个小队到那个小队地巡回使用。一开镰二小队首先就运来这现代化的工，还是小队手气好，靠抓阄才赢得这优先权呢。没有人肯在脱粒机前喂料，打场的度就慢了。因此，二小队队就在吴庄大喇叭上呐喊：谁愿意来担任喂料工，就给谁加工分。男劳力当然不惧乎它，但刚刚开镰，男劳力都派到地里抢收呢！此时，赵福贵家的一天到晚念叨玲，坐卧不安。文景嫌烦，住完九就回到了娘家。听到喇叭上喊，执意要上场来抢赚这大工分。文景的主动请缨，与她不信邪好逞能的格有关，但主要还是考虑到自从自己嫁后，就剩了父亲一个劳力，在领工分粮上总是吃亏。于经济上的算计。

开始时，文景接过姑娘们传递来的粱穗儿，迅速地脱粒机那大里的筒上，听着唰唰唰被剥脱的粱颗粒，还动作捷、十分兴奋。但持了两、三个钟，就觉得自己的顽不屈敌不过机转的顽不屈了。偶尔现喂料不足，或者稍稍不及规定的份量，这铁狮就发空旷的吓人的咆哮。使人神度张，既不敢说话也无法听清旁人的说话声。文景便想到这二年她跟了赵怀，真是享清福了。

休息的时候，当她们摘包的围巾、脱掉大的工作服时，才恢复了女的本来面目。但脸上都蒙了一层浮尘，那两只象涂了白粉的旧戏中的小丑，眨眨特别稽。文景望着辫儿和旁边的女人们，由不住想笑。

“笑啥呢？文景。”辫儿问。

文景揪起衣襟揩自己的脸，没有回答，却笑得更厉害了。辫儿用尖了嘴。嘴周围红盈盈的，别的地方却灰蒙蒙的，彩对比鲜明，更象化过妆的小丑了。

“笑她给慧慧写了篇文章，得天坠，帮了慧慧大忙！慧慧此刻正在革委办公室里宣誓哩！”那快嘴快的姑娘说。

“慧慧坐在家里也赚着工分，那是赚谁呢？赚我们！”那天那位率先替文景喊辫儿的娃儿的媳妇说。

“打针吃药都是公费呢！和她小姑（玲）一样。走的是上层路线。可是赔上一样儿也就够了，还搭上两手指！犯得着幺？”那被吓哭娃儿的母亲也附和着。

不知为什幺，在攻击慧慧的目标上她们倒你放冷枪我暗箭，结成了统一战线。但文景却从心里替慧慧兴。虽然脱掉、伤动骨，到底如愿以偿。鲜血没有白。尤其让她沾沾自喜的是关键时刻帮了慧慧一忙。既没让慧慧失望，尽释自己此前的愧疚之，又展示了自己的才怀。这真是一箭三雕哩。她想：吴红一定也看到那张报纸了，让他暗暗地欣赏吧、羡慕吧。这样的大手笔吴庄还没有第二个呢！

工后已是黄昏时分。文景没有径直回家。她跑到打谷场外的草地里寻寻觅觅，采了红和紫的牵、黄的野、粉的刺黎，用绳扎成一束。凑到鼻际嗅一嗅，准备捧到五保聋家去祝贺慧慧。

五保家的栅栏门，从来都是大敞着。可今天却特别，关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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