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1/2)

第二话

算着时间市区，没算到傍晚落雨，迟一奉的车还是被堵在了架桥上。灰的新月像咬了一的苦柠檬片浮在海里，四月为余，骤然亮起的沿路路灯像城市生发的枝叶，在云烟漫漫里找间隙将暮溢去。

迟母电话打来时，迟一奉正看着架桥对面老建筑墙上的整面爬藤发呆。车像折了好些爬足的蜈蚣，车灯黑黑红红，偶尔前行一段，一停来就不断有人喇叭，那声音比起人手拍打键发的，更像是狂暴大象的一顿踩。

“嗯，在回来的路上堵了，也快了，”迟一奉将车窗摇上去接电话，外面的嘈杂声听着黯了些，“我直接去店里啊，我现在回去吗，”前面的车起步，他也跟上挪了一段，“就跟玉盏随便聊聊呗，还是那样，不是，那我能怎么办，”看着就要桥，他打电话没注意，突然被旁边一辆车来，“我！”迟一奉锤了方向盘，车喇叭短促又愤怒地响了响，电话那的声音也突然变尖。

“哎，妈，妈我那不是骂你！不扯了，知了知了，我先回家再去店里，挂了啊。”迟一奉一挂电话，立刻逮着机会又将刚刚那辆车挤到自己后。

快毕业时家里给了他一笔钱，就迟一奉的格，迟父迟母也并不指望他有什么仕途可走，还不如先让他自己折腾折腾，钱挣世经验。迟一奉拿到钱也不糊，说就，开了个音乐酒吧。家里给钱，他自己找关系，装潢华丽复古，也有些灰业务，店名起得很名副其实——尽盏。

开这店时他还不知玉盏的名字，也不知玉盏在他大哥边占了什么位置，只知有那么一个一时包了玩的男大学生。这店名也不全是他的主意，迟一奉既不喜洋味英文店名，自己又不是什么文化人，对店名的要求就是能简单明了地表达“唱歌喝酒就完事儿了”的意思就行。开店办证有很多手续，涉及很多门，和他常玩在一起的大分也是家里的老小，说不上话，倒是和他大哥好的，都是年他几岁的，有些门和权势。那段时间迟一奉很难见到他大哥，只能打着他大哥的名号往他大哥那个圈里扎，钱去不少，当然事也都办得顺利，聊到店名迟迟未定，他大哥的朋友给了“尽盏”这个店名。

这名字里光有酒，那歌呢，我这可是音乐酒吧，迟一奉记得当时自己问了这么一句。对方像听了个玩笑，看在他大哥的份上多说了几句——什么都挑明了，那谁还想去看，要真拿这店来卖酒卖唱，最多撑两个月。杯里装别的喝肚才过瘾，一个“盏”字就很够了，“尽”都不过是掩耳盗铃。

迟一奉觉得自己在这些关系者上的钱的确没白砸，后来酒吧的生意很好，的确也不是靠卖酒卖唱，对他大哥际圈里那些人，他都一一个哥叫得亲，不过自己也清楚想跟这些人混成朋友，只有钱是不够的，还得是他大哥那样的，除家世之外还有能力有城府，只可惜他大哥命短了。

到家时迟母正托抱着迟家酿在客厅玩，一岁的小孩发又细又短，上用小金卡夹了两束假小辫，着一粉晶王冠，一张脸的廓和耳鼻却越越像他大哥，迟一奉看她被抱着在那架昂贵的钢琴上，只是发笑。

迟母听见他的声响，抱着迟家酿，中念念有词地小碎步过来：“哦——坏叔叔回来咯，没把玉盏带回来，坏叔叔，打他打他——”，迟家酿咯咯地笑，手被迟母握着，成一个小小的团，在迟一奉上招呼了两，牙牙学语地重复着“打，打”。她四个月多时迟或川车祸去世，猝不及防的天灾，比起迟家父母的丧之痛，玉盏的神状态更是糟糕，迟母一边料理迟或川的后事，一边将迟家酿接到边养到现在。迟或川葬时她在襁褓里睡得小脸红红，还不懂什么是父亲，什么是死亡。喂了吃的就手舞足蹈，一拉粑粑就挣得小眉心通红，从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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