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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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在地上,青烟往上飘,被霍宴州踩熄了明灭,成了死灰。

这就是霍宴州忏悔的第一句话。

他看着迟一奉走那扇半开的门,又仓皇逃。

闪电比响声先来,接着就是刺耳的刹车,一声响雷后,车从快速打着火冲了去。

教堂里结束了一场葬礼的仪式,关了门。十字架在空中,霍宴州在十字架面,新生和死亡在一颗茧里,他在玉盏开始于婚礼的新生活之后到来,他和陌生人的死亡一起被送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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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成了表演,他了别,他开车去了海边的教堂。

“也没有其他会的,大家都喜漂亮的东西,我就学了画。”

那半个小时像霍宴州偷来的奢侈品,算计又算计着用完了,他了门就开始回忆,一遍一遍倒带,第一遍看玉盏同他说话时的嘴,第二遍听玉盏同他笑时的音调,第三遍住玉盏洗净颜料之后的红红指节,却只有最开始是极乐,越往后越是无尽的空虚。

“我还记得,今天是迟或川的生日。”他对玉盏说。

他的脸在替他微笑,他的手在替他端酒,他的嘴在替他说话,他的盘空了。

客厅里裱挂了一幅,他们先谈了谈画里的东西,欧式院造景不像中式,没有山绕平湖,只有平湖映月,湖光倒影里的云将它度上了青天。又谈了谈霍宴州认识的一位朋友,从这个朋友家的小孩谈到玉盏当初怎么学的画。

日落大的尽是绵延海岸,的风磅礴又,拍浪枯燥,贝壳在沙里等着沉浮,海味咸得空气发苦。霍宴州顺着阶梯往教堂走,有午日没收走的大遮立在沙滩上,红白蓝条纹在晦暗夕里变了,孤零地停着海鸟。

玉盏期中他们再没见过一面,玉盏回了国生产,霍宴州倒有一段时间经常待在国外。

霍宴州希望迟或川那张椅空掉,随便他成为什么,死熟的菜品,杯里的红酒,切片的酪,随便什么都好,他痛恨自己第三视角的回忆,痛恨餐桌的客人座位。他想象着悠然自得地将玉盏装到自己的餐盘里,他坐着男主人的位,他要肆无忌惮地看着玉盏,再克己复礼地品尝玉盏。玉盏是他盘里的毒苹果,麻痹他的德,他愿意为那么一小,两一黑。

,谈这三件事,都会将他自己在玉盏面前限制在德框架里或位上——所以他谈玉盏的画。

再后来迟或川就回来了。

新生和死亡在一颗茧里,茧破了,从来都是一个归天堂,一个归地狱。

雨大得雨刷刷不过来,车玻璃被接二连三的瓢泼砸得恼人,前路茫茫一片,黑天沉甸甸地压来,远有隆隆的雷。

霍宴州笑起来,玉盏也笑,笑得话如其人,人如其画。

迟或川死了,霍宴州昏迷在被救护车送去医院的路上,他浑是血的过了河,桥被他拆了。

他怀揣着,见不得人的,像个横冲直撞的毒虫,将理咬得面目全非——他要那门再开一次,他还要一场玉盏的婚礼,要空旷的房里的玉盏属于他,要他的盘上堆着玉盏的生活,玉盏的喜乐,玉盏怪异的,玉盏的哭泣和,堆满他一个人的珍馐。

作者有话说:如果问我为什么要让这人当主角,我只能说因为丑也有学,写真善有太多写的好的人,我平有限只能剑走偏锋了,会改的,别骂我啦。

我很喜在文里将一些场景设定在宗教场所,我觉得讨论罪和赎是人间的问题,神只是看着一切发生。

在医院里他想过,如果上帝让他忏悔,他要说什么。

第二次受邀的晚餐,霍宴州获知了玉盏怀的消息。

车祸的那一次依然是碰巧和霍宴州一,天气预报失了准,降雨比预警的还要大,更巧的是霍宴州还要拐个远路先去接个朋友。

霍宴州不信宗教,丧钟响起来时,他还是在前画了个十字。

他去过了地狱,他爬了来,他推开门,他来到了天堂。哪里都有玉盏,玉盏是他的原罪。

霍宴州侧在走廊尽完了一支烟,他在昏暗里,手机无声震过很多次,都是迟一奉打来的。他又迟到了,但这次只有他迟到才会见到一个人的玉盏。

玉盏不来,他就得去,没有路,他就找一条过了河就能拆的桥。

迟家酿生后迟或川决定回国住一段时间,很多要办的手续使得他经常往来于两地,有时迟家司机来接,有时碰巧和霍宴州一,到了机场便由霍宴州开车,先将他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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