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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晏了命令,若能够当场抓住,且证俱全,人便不用留了,可就地死。至于他们手中的钱财,便全数抄没,连同他们家宅中的金银,一并充国库。

段十四自然不会耽搁。

于是,安城大年三十的夜之中,鲜血溅上了红灯笼,将那大臣家宅中的白雪染红了。

照例,钱财被封了箱中,段十四一手提着装在袋中的人,收兵回了东厂。

恰在这个时候,皇城中开始放烟了。

池畔的烟升空,整个安的天都被照亮了。街巷尾的寻常百姓,都从自家房中探来,往天上看去。

在夜空中接二连三地炸开,明明灭灭的光照在安城中,给年节的喜气都撒上了一层金粉。

段十四却都没抬。

他手上染了血,多少有些黏腻,骑的时候不大方便,让他有懊恼。

他想快些赶回去,洗洗手。

一转,皇城已经近在前了。东缉事厂的大门大敞着,一看便是在静候着他的归来。

却在这时,他看见东厂大门的雪地里,站着个小小的人影。

她披着红的斗篷,洁白的兔镶边,绒绒地将她的脸颊簇拥在一片绒中。远远一看,便知她是从宴上跑来的,平日里簪着的发髻,今日满是珠翠,瞧上去分明是朵艳的小富贵

……大过年的,又迷路到这儿来了?

段十四握着缰绳,心不由得有些疑惑。

似是看到他来,小姑娘看上去颇为兴奋,哒哒哒地朝他跑来。

冬日里雪厚,她的衣袍披风又颇为累赘。小女孩儿不擅运动,跑了几步,便在雪地上地摔了一跤。

就在她懊恼地爬起来,上狼狈地沾满了雪时,段十四在她面前勒住了,翻来。

他俯,将君令恰好到他靴边的小手炉捡起来,一把了她怀里。

他仍旧没说话,站在君令面前,单手提着那个沉甸甸的布袋。

君令早习惯了他寡言少语的样

娘亲说过呢,不要总听人家说什么,要看人家怎么

十四哥哥就是,从不跟自己多说一个字,但是对自己却特别好。

单纯的小姑娘尚且不知,面前这人不过是把听命行事的武,只是恰好得过命令,要替主人保护一朵罢了。

她只当自己是特别的。

她脸颊红红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手捧着手炉,另一只手费劲地在袖中摸来摸去,半天之后,摸了一个红封。

装着的是她攒了好久的零钱。

她将红封递到了段十四的面前。

“十四哥哥,我来给你发红包啦!”她说。“新年快乐喔!”

段十四低看向她时,太池的焰火正好在他后炸开,将君令睛照得亮晶晶的。

他鬼使神差地伸了手。

那只手上,染着污秽的血渍。而隔着个红封,小女孩的手,洁白又温

段十四没来由地想将那个装着人袋,往后藏一藏。

第4章

当时的段十四并没有将袋藏起来,如今的段十四,也坦然地提着那个淌血的袋。

只是,当时的君令,并不知袋里装的是什么,但如今,君令已经隐约能猜到,段十四提着的是什么了。

她快要十五岁了,还是知人血是什么样的。

她平复着因为奔跑而凌息,睛往一瞥,就看见了段十四手中那个滴着血的布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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