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心里话(1/5)

“对，是要办庙会。”

母亲，肯定了武藤提到的这件事。她继续讲：“不过现在，我们这边的节，早已不大讲究排场和传统。大家基本上都待在家，几乎从不到县城里去。偶尔，咱邻里那张老，倒是会开着他的小车，到那儿走上一遭。我们如果需要些什么，一般就告诉他，让他帮我们带一回来，我们再付给他钱。”

“买儿东西，”武藤一字一顿重复了遍。他在桌底拉着王良明的左手仍然没松开，右手则把烟回嘴里了，再慢悠悠地拿掉，用指尖弹掉了前端的烟灰，接着问：“不过，庙会似乎并非只是个采货的当。应该还有不少……看的，玩儿的？比如说……”

男人转过脸，睨见王良明还垂着双，像是疲惫，又像是不适，微微皱了眉，心有些复杂。

但常年的军旅生活，塑造了他能沉得住气的格，会把想法先掖着。很快，武藤便喝了嗓，然后掰起指数着，说起王良明先前给自己讲过的几件事：

“就像是……唱戏？或者，羊拉车？还有……糖人什么的？”

“这些，哪地方应该都差不多吧？”母亲回答，一边站起，想要准备收拾碗筷。然而，见武藤拦了自己，把活揽走了去，她就顺由安排，坐回了凳上，并向他打听问说：“并且，尽我基本没光顾过这场合几次，但也听过几个从咸来的妹们讲，你们陕西的庙会，比我们这边要彩得多。”

“‘神前挂金牌，富贵不断’。远近闻名的安腰鼓，敲得那叫一个震天响，才算真闹……”说到这儿，母亲离开了桌边，伸着懒腰，像是自嘲般地嗔笑了，讲：“咳，其实也就是看谁比谁更闹腾。对吧？”

“啊？腰…鼓？”对如此‘世面’见所及的武藤，自然对此不怎么清楚。他本能有些困惑，张嘴想要询问。

这不由使王良明神经一，却又不好吱声提醒。所以，他只得如先前一般，在桌轻轻踢了男人两脚。

武藤当然不傻，立刻明白过来他想表达的意思。于是，武藤克制住想询问的念，顺着兄妹两人母亲的话茬接上：“哈，对。是……的确就……那样。”

无形间的默契，不需付诸于言语。以至于到了现在，能彼此间合到近乎‘滴不漏’。这着实乎王良明的意料，也同样使得他非常慨，觉得好似两人间有心照不宣的‘约定’，就跟同衾共枕的亲兄弟，没什么两样。

母亲和妹妹当然都没看有哪里不对劲儿。她们收拾净了自己跟前的碗碟，就双双站起往房间回。

瞅着自己的手还被武藤攥在掌心中，怎么着都挣脱不来，王良明很尴尬，生怕被她们给发现。但估摸是因为隔了些距离，所以‘掩藏’得倒还好。

又一次，餐厅里只剩了王良明自己，还有旁端坐着的男人。王良明回看了看，确认家人都已各回各房后，才红着脸面向武藤，抖了胳膊，问他：“喂……我说，你这是……”

说了一半，‘为什么’这几个字，王良明却再难继续讲去。不用抬起，他都能觉到，武藤投向自己的目光怪怪的，不仅炽，还有说不清不明的意味夹杂其间。这让王良明十分羞赧，顿时语噎，脑海里空白一片。

周遭依旧安静得很，除去不远妹妹房间里，产生了像是有人在整理桌面的一动静外，王良明还能够受到的，就只有武藤沉稳的息，以及他另一手指尖夹着的烟散发的阵阵尼古丁气味。

他想告诉男人，先放开自己。否则，一直保持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姿势，自己心里别扭，一会儿更容易被家人撞见，那就不得了了。

可是，潜意识里，他对武藤明亮的双眸本来就有畏惧。并且，此刻的男人还是以一极为认真的神，凑近了端详着他，让他浑上都觉得非常不自在。

“呃……你，接来，是要……去收拾餐吗？”王良明对这样的尴尬实在难以忍受，讪讪地问了武藤一句。

可是，武藤没有回答，而是依旧盯着他的睛，一也不移开。

王良明很慌促。

早前，他就发现男人严肃起来的时候，十有八九都是准备要好好和自己‘’一番，调侃自己，让自己彻底不来台。

而那锐凌厉的目光，真真常让王良明觉得，自己要被他给里里外外观察了个透。就犹如能与撒母耳灵魂对话的扫罗王，来到了自己跟前，将自己一一滴最细微的心思，全一览无余。

正胡思想间，突然，王良明到，男人握着自己手腕的力小了。

这倒真使他松了气。王良明连忙生地撤回了胳膊，将手另一侧的腋，环抱过两肘，撇过脸，蜷起。片刻后，他才继续小声问武藤：“……我……帮你……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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