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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永远在你边。”

林秀卿转过往前走，裙角微扬，回眸妩媚一笑，红轻启，笑声清脆：“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阿染，我会一直在你心里，一直都在……”

叶乔染睁睁看着林秀卿离去，飒飒风雪里，她纤弱妖娆的影黑白分明。

脚步轻缓，带着从容不迫，和无可阻挡的决绝，伴随着清脆如银铃的笑声，一一砸叶乔染的心。

天暗沉，寒风凛冽，风声渐起，只剩几乎要迷了睛的碎雪。

她的影渐渐模糊，最终也消失在漫天雪里。

梦里那条路，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叶乔染想，就好似梦里那个女，也只是个未完成的梦。

叶乔染忍不住大笑，笑得泪满面。

林秀卿的，林秀卿的恨，原来她一厢愿的执念，到底只是一场过云烟的梦。

七年惊蛰，从此音尘各悄然，山如黛草如烟。

（十一）

回北平的叶公馆待了数月，叶乔染待得神好些了，复又来到了苏州叶府。

整座府邸空的，叶乔染这才想起自己离开后，早已把家丁遣散，此次回来再见到这荒凉景象，颇有些故地重游的心酸。

家都蒙了白布，靴在大厅里一步步地踏，扬起细细的灰尘，透着一凄冷的死气，。

叶乔染一步步走上旋转的楼梯，手里拎着一桶油，一边走，一边淅淅沥沥地洒，煤油在后蜿蜒成一扭曲的痕迹。

穿过廊，脚“哐啷”一声，似乎踢到了什么，她垂眸，忽然就笑开了。

是一面镜，镂致的铜镜，不知在这里丢弃了多久，蒙了一层灰，镜面摔得四分五裂，映一张破碎的秀丽面容。

叶乔染缓缓弯腰捡起，小心翼翼捧在怀里，了又。

她几近痴迷的看着，原本想伸手摸上镜面去，想了想又缩了回来，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哑着嗓喊了声：“林秀卿。”

话一，她便惊讶于自己语气里的温柔，有一叫想念的绪将她的肋骨腔涨得满满的，溢来都生疼。

“林秀卿。”她又喊了一声，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前似乎浮现那年惊蛰她们初遇。

林秀卿抿轻笑，天青对襟旗袍衬托得腰肢愈发纤细：“一别经年，不知公可有故人夜夜梦？”

墨眸里光泽转，仿佛铺了一层碎琼玉：“可我在此，却等了公许久了。”

叶乔染眯起睛，颤抖地呼一气，她总是忘不掉这样的景，忘不掉她每个神每个动作里转的惊艳。

她放铜镜，将手里最后的煤油围着洒了一圈儿，从怀里掏一盒洋火儿，随意地燃扔在地上。

熊熊烈火轰地燃起，顺着煤油的痕迹在屋迅速蹿开，火光肆中灼人的浪一一地往叶乔染脸上扑。

浪不断的席卷而来，她缓缓闭上，角却溢泪来。

“都结束了，这场好梦，终于到了该醒来的时候。”她声音低低的，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辈竟然就这样看到了，可我……”

我约莫是始终没曾得到过，叫我捧在心尖上拼尽全力去的那个人罢。

“只是这样，便好。”

叶乔染呜咽声，火光已经窜到了跟前，她满足的叹息一声。

只是不知自己这一残败躯，这满腔沸腾血，烧到最后可否剩一颗赤诚心。

则为你如眷，似年……是那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好相逢无一言？

七年惊蛰，这场秋大梦，也该结束了。

（后记）

人们回想起来总是说，那天的火可真大啊，烧了整整一夜。

熊熊火焰携了重的烟雾向上，带了铺天盖地的气势，顺着北风，几乎要亮透了半个苏州城。

第二日火才完全扑灭，只零星余了一些柔弱的火苗，燃在灰扑扑的断残垣间。

一会儿便被风灭了，卷起一地的余灰，迷了过路人的睛。

叱咤风云的叶乔染，竟也死的这样落魄，只是这份落魄，尽数隐在那桩秘辛里，关于，关于痴，关于……求不得。

那是一颗最傲最净最赤诚的心，那是一场最惊艳最凉薄的繁华旧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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