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作为人鱼,他几乎讨厌所有人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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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肃与潋瑚同居后的第二个周末,他的钓友邀请他去郊区的黑坑【注1】行掐鱼【注2】。秦肃不忍留潋瑚独守空房,他本想拒绝,却从潋瑚那里得到了另一个选项——带着他的人鱼一起去钓鱼。于是,他们驱车几十公里,来到了城郊的私人鱼塘。

“瞧瞧这是谁来了——不正是娶了人鱼的秦小肃嘛!”

秦肃推动椅,迎着陈序,缓步向前;坐在椅上的潋瑚却是满脸不悦:一是因为外过的温度,二是因为来人的语气,

“好久不见。”秦肃同陈序打过招呼,又弯腰附在潋瑚耳边轻声说,“陈序,你之前见过的。”

“之前”指的是潋瑚被秦肃钓上来的那一天,陈序当时与其他钓友一起恭祝秦肃喜提人鱼——甚至是人鱼伴侣。潋瑚睨着面前贱兮兮笑着的男人,撇嘴回说:“我知。”

“弟妹还记得我,实在是我的荣幸!”陈序蹲在椅前,撩起潋瑚的一只手,不正经地调笑,“我是应该行吻手礼啊,还是应该行亲吻礼啊?”

潋瑚倏地回自己的手,压在,用厌恶且警惕的目光瞪着陈序。

“都不用。”秦肃直起腰,用手着潋瑚的肩膀,一边安抚自己的伴侣,一边向自己的朋友行解释,“潋瑚是我国领海的人鱼族,并不熟悉外国人族的礼数。”

“这样啊。”陈序也站起来,看着秦肃,说着玩笑,“我以为他是欧洲人呢。”

秦肃被逗笑,因为潋瑚银发和灰的瞳孔,也曾让他以为对方是一条说英语或是法语的外国人鱼。

两个人族都在笑,唯有人鱼笑不来。潋瑚到不悦,不仅是因为陈序怪气的态度,更因为他正与自己的人族伴侣并肩同行,甚至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秦肃很少对他笑。伴侣的喜与自己无关,这不仅让人鱼气恼,更让他心生忌妒:他希望惹人嫌的陈序能够从秦肃开,得越远越好。

“你老婆貌似讨厌我。”陈序抻着脖,凑到秦肃耳边低语。

秦肃笑:“作为人鱼,他几乎讨厌所有人族。”

“除了你?”

秦肃摇苦笑:“因为他听力非常好。”

陈序闻言垂眸看向潋瑚——坐在椅上的人鱼正扭着脖,向他展现什么叫作“憎恶”。

“好吧,我向来不招异族待见……”陈序说着,闭上了嘴,而后用手在嘴前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他不该多嘴。

秦肃拍了拍潋瑚的肩膀,替自己的朋友解释:“他就是这样的脾气,你不用在意。”

潋瑚当然知,毕竟门前秦肃给他讲过许多遍:陈序是他的钓友,这个人喜开玩笑,但是并没有恶意。

是啊,这个人对秦肃不仅没有恶意,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意——宛若伪装成一滩沙,蛰伏在海底守候猎的比目鱼,猥琐、狡诈且令人作呕。潋瑚对他的厌恶,是于本能的,哪怕只是他的错觉,但是作为一条占有的人鱼,他也有理由憎恶所有与他伴侣亲近的生;尤其是与秦肃兴趣相投的人族。

秦肃选好钓,放装钓的箱,然后走到坐在椅上的潋瑚面前,弯腰对他说:“你确定要在这边陪我吗?休息区里面或许会更舒适一些。”

潋瑚摇:“那我不如留在家里。”

人鱼族不喜穿人族的衣,潋瑚在家素来赤着上,但是门在外且介于人族领地的人族,需要遵守人族的规定,穿着遮挡人形上的衣。秦肃为潋瑚拉好防晒服的拉链,继续叮嘱:“如果尾到不适了,就使用拟海【注2】;手边的用完了,就告诉我,车上还有很多。”

“拜托,不要听信异局的危言耸听。”潋瑚向外推着秦肃,“离开海几个小时真的不会对人鱼造成太大的威胁——去吧,去享受你的周末,不要因我而扫兴。”

秦肃回到塘旁,陈序已经摆好钓,正在饵料。

“不如让他塘里泡着,”陈序调侃,“怎么也比在岸边晒太吧。”

秦肃蹙起眉,一脸严肃:“黑坑的并不适合人鱼。”

陈序挑眉不语,心说不愧是娶了人鱼的人,懂得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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