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年明月夜 第103节(1/3)

是的，他们这些人，血总有洒完的一天，如今是太后没有痛杀手，待她真的定决心的时候，卢淮会死，郭旭会死，他也会死，所有人都会失去命，而在一个个被砍落的人面前，百姓心中纵然再不满，也还是会敢怒不敢言。

等三年后，五年后，连心中的怒，都不会有多少人记得了。

这就是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正的悲哀。

李楹：“让我去吧，我去见阿娘。”

“不行。”鱼扶危首先摇：“公主自上次被佛法反噬，差魂飞魄散后，神魂已经极度虚弱，如果再行现形，就算有佛舍利在手，今后恐怕也只能勉维持神魂不灭，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但是，你已经没有更好的法了。”

鱼扶危愣住。

是的，他没有更好的法了。

他方才想过，是不是可以说服太后，用术法让太后看见李楹？比如说服太后饮黑狗血？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这想法，活人饮黑狗血，见到鬼魂，这本就是妖术，妖术有违天，会损人本，否则，为何从古至今，用此妖术的人那般少？

毕竟这世上，又有几个阿史那兀朵，能为疯到不顾自己命？

所以只怕一提议，那人就会被以谋害太后的罪名，狱死了。

鱼扶危沉默以对，李楹：“让我去吧，这世上，只有我能救崔珣了。”

室之，熏香袅袅，太后斜靠在矮榻上，怔怔看着手中的五锦荷神，崔珣，为何会有明月珠的荷？

只是不她怎么问崔珣，他都始终不说。

太后颓然闭上，她鬓边的白发越来越多，短短数十日，让她如同衰老了十几岁一般，侍又前来禀报，说圣人求见。

太后咳了两声，挥手：“不见。”

她知菩萨保来所为何事，无非是让她答应杀了卢淮，杀了郭旭，可是，她之前已经答应让他置崔珣了，他可以杀他，可以折磨他，也可以对他用刑，但他不能为了那个胡女，故意让三司用女人刑羞辱崔珣，士可杀不可辱，他这样，和那个狠毒偏执的胡女有什么区别？

她不想见他。

侍答了声“诺”，就去回禀隆兴帝了，殿外的声音渐渐消失，太后定定看着手中的荷，泪终于而落。

她喃喃说：“明月珠，如果你还在阿娘边，就好了。”

她：“阿娘知，你的阿弟，他错了，但是阿娘舍不得他，阿娘已经失去你，不能再失去你阿弟了，你告诉阿娘，阿娘该怎么？”

她并没有期待会有回音，她明白，她的女儿，已经死了三十年了，她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再也见不到她的明月珠了。

但是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阿娘，你真的要明月珠告诉你，怎么么？”

太后愕然抬。

双环望仙髻，红白间裙，肩披薄纱披帛，那是她的女儿，明月珠。

她还是如同十六岁那般，端庄娴静，清丽绝尘，太后蓦地从榻上坐起，她怔怔了睛，她不断着，到睛红，才不敢置信的，颤巍巍睁开，又朝少女方向望去，那柔影没有消失，反而愈发清晰。

她甚至都忘了穿岐履，而是赤着脚，跌跌撞撞就了榻，往女的方向奔去，但刚走了一步，就因为太过急切，重重摔了一跤，这个大周至无上的掌权者，就如同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母亲一般，忍着疼痛，支起，朝女方向殷殷哭泣：“明月珠，我的……明月珠……”

第155章

太后摔倒的同时, 李楹也快步奔了过来，蓬莱殿的殿门前贴了门神，她一个鬼魂, 本是不来的，她是靠着脖颈挂着的佛舍利, 行闯来的, 饶是如此, 她此番也元气大伤, 李楹捺中腥甜的血气, 奔到太后边, 跪倒在地，将她搀扶起来。

太后一把抓住她的衣袖：“明月珠, 是明月珠吗？”

李楹着泪：“阿娘，是明月珠。”

太后仍不敢相信，她颤抖着手，去抚摸李楹的脸庞：“阿娘是在梦吧？我的明月珠，她不在了啊，她怎么可能回来呢？是阿娘, 又在梦了啊……”

李楹咬着，泪婆娑, 这些年, 阿娘定然在梦中梦到她无数次，所以她才仍然觉得这是在梦, 太后抚摸着她的脸，面前的少女肤温度虽然不像常人那般温, 反而冰冰凉凉，但是掌心的, 却是实实在在的，太后嘴抖索，泪模糊了睛，她将李楹揽怀中：“如果是梦的话，就让阿娘一直去吧，阿娘的女儿，阿娘的明月珠……”

李楹靠在她怀中，耳边是太后压抑至极的哭声，李楹也簌簌着泪，她喃喃：“阿娘，这不是梦，明月珠，回来了，但是，明月珠，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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