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1/2)

醒来时，人轻飘飘如在云雾中。

程令雪思绪朦胧散。

她遽然睁，发觉自己躺在一艘乌篷船，小窗外江波迷茫，江上寒雾弥漫，白茫茫宛若蓬莱仙境。

饮“七日雪”那二十余日的记忆零零散散归位，程令雪睫剧颤。

不是真玩完了吧？！

起掀开卷帘，见一个大健壮的影立在船，她震惊地睁大：“亭松！你怎么也被那禽兽给带来了？！”

亭松原本心复杂，听到她这话顿时哭笑不得：“令雪姑娘，我和你一样，是人，不是鬼。”

程令雪舒了气，环视周遭一圈，没见到那个熟悉的影。

心既然一空。

她颤声：“他、他人呢……”

亭松拿个巧锦盒，先解释：“其实在来灵镇之前，公就已派人知会楚家，称让姑娘相陪前去求医问药，一月便回，公他本就没打算对姑娘不利。此外，这盒中有张单，是公名产业，公让我把它给你，说万一他有个三两短，让姑娘拿着它好好过日，公说这几日吓着姑娘，他很抱歉——”

他的话还没说完，程令雪已泣不成声：“姬月恒这个禽兽！就算他给我钱，我也不会原谅他……”

低泣被江波声覆盖。

寒月照拂人间。

昏暗竹楼中，烛火随风摇曳。

姬月恒打了个嚏。

蚀骨钻心的痛被这个嚏冲散，他痛得额间渗冷汗，嘴角却绽开笑意：“又在骂我禽兽……”

一笑过后，疼痛再一次席卷了他，上只余痛一知。

匡当。

杯盏被拂落在地，端坐椅上的青年亦支撑不住，踉跄倒地。

“呃……”

姬月恒咬着牙，蜷缩成一团，睛不服输地盯着虚空。

上人向恶的毒幻化一张熟悉的脸，是年轻时的姬忽。

他蹲问他：“阿九你说，你阿娘为何一年多了还未归来，就算不想我，难也不想你。”

虚影逐渐扭曲，成了浑遍布烧伤的中年人，他中涌鲜血，癫狂地诅咒：“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啊啊，都不如掌控来得安心……”

姬忽开始仰面大笑。

“如今你总算明白了吧，这世上没人会一个生偏执的人，唯有掌控，才能得偿所愿。可你却心放走了她，然而她已看到你最疯狂的一面，就算你能痊愈，往后也不会再一次得到她，你若再想得到她，唯有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最后几句让姬月恒怔忪，牵起苍白的，涩然苦笑了。

不服输地，他盯着试图蛊惑他堕恶的姬忽，艰难：“那……又怎样？就算她永远不会回，至少我不曾伤害我心之人。姬忽，你错了，

“我是着你一半的血。

“但我，不会成为一个你。”

虚影一晃，开始消失。

清冷中夹杂着几分木楞的面容取而代之，少女看着他，目光温柔胜过温泉之，话却半不温柔。

“放心吧禽兽，

“我会一直喜你的。”

一句“禽兽”是一束光，驱散了姬忽的鬼影，姬月恒疲倦地闭上，他摆脱了姬忽的霾，不曾堕黑暗。

仿若清风散雾，虽疼痛，心却前所未有的澄明。

就如极度清澈，但看不见底的潭，偶然有人掷一颗石。

嘀嗒——

发空灵的回响。

涟漪惊起，悸动一波一波地漫开，悸动散去后，是莫大的寂落。

她的确喜他。可他不仅给她喂了“七日雪”，埋心的病态念，生借毁灭达成永恒的冲动。

她或许，不会再次心动了。

上残存她留的香气，姬月恒蜷起来，不让它散得太快。

“七七，别走……”

“对不起，别……讨厌我。”

月光将一黑影打在他的上，连同一个哽咽的声音：“姬月恒……你这衣冠禽兽！对不起有什么用！”

少女的声音让姬月恒一震。

他缓缓抬起脸。

月光照在苍白的面颊上，温柔拂过眉心痣，面若观音的青年颓靡痛苦，似神祇堕落，虔诚望着上方。

寒凉的月光清冷如霜，程令雪仍穿着那一红嫁衣，背对着冬日的月光而立，清姿似雪中红梅。她的眉却被昏黄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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