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3)

桌上还有她早上没看到的一只油纸袋，打开来，一甜香。

她以为他又去溪边挑。到了厨房预备饭，就发现锅里已经隔温着一碟细馅包，一碗素粥，一碟槐树芽。看来是很早好的。

赵蘅再清楚不过，傅玉行这一走是打定了主意断她后路。那混账东西，当着她的面老老实实，原来心狠着呢！

“傅玉行。”她四叫他的名字，这时才发现灶台旁倚着一只信封。

蔡旺生也诧异：“没有。他没有给我，他真说他把所有东西都烧了？”

三块木牌都是赵蘅写的。他看着那块写着“先夫傅君讳玉止之灵”的牌位很久，无数思绪在黑暗里绕着周慢慢淌。

他在她面前坐，忽然：“大嫂。”

傅玉行看着她，仿佛她才是他的敌人。

混账东西

“……什么？”

赵蘅一字一句，决：“我的考虑就是，我绝不要向我看不起的人认输。”

对赵蘅来说，她从来没有忘记当年傅家匾额当街被摘的那一幕，傅家所有的破灭和衰亡以这块匾的易主为标志。从那天开始，她心里就拧了一劲，对刘凤褚，对傅家，对傅玉行，对她自己，她靠着这劲走到今天。现在刘凤褚站在她面前，以飘然世的姿态轻而易举要她放弃一切，不可能！

在外跑了一大圈，终于确定已追不到傅玉行的影了，赵蘅最终在光独自一人回到屋里。屋阒寂空，好像连角落陶罐都有回声。

赵蘅心里已经到不寻常，她很快将信拆开扫上两。

“天气还没有转冷，这些事要还早着。”赵蘅见他一天到晚没有歇息的时候，仰着。

“什么？”

“我准备不了。”

“闭嘴。”赵蘅听到一半就神转冷，“什么叫走投无路？你走到最后一步了吗？”

“王八！”剩那些啰里八嗦的叮嘱赵蘅看都没看，把信一扔，跑到楼上放粮药的小阁楼，果然所有箱都已空了。她又一路提着裙跑村。过雨的泥泞路上有无数车辙，东西南北，不知所往。满目青山绿，当然是没有傅玉行的影。

“你就没有为你自己考虑过？”

是一包豆儿果。

“如今刘凤褚追不放，我们迟早也走投无路。宣州药行这趟浑不要再掺和了，也不是非要药铺这个营生，我们可以别的小生意，日一样过去——”

他从木梯上来，也只是随意：“反正现在得闲。真等冷了就来不及了。”

谈起恢复之后到某地寻找药源，傅玉行也再不像从前那样接话。

傅玉行留的话很简明，一，他走了。二，家中所有药和医书秘方他已全烧了。三，他留了五十两银，足够赵蘅别的生意，平静度日——

往后一段时间，傅玉行每日除了给她看护，自己只地活。米和挑回来，将瓦缸一一装满；药圃菜园全都新翻了一遍土，施了；院里一块石板不稳，从前推木车时差翻过一回，这回他特意敲回来一块青石，细细打磨好，重新填去；窗棂墙上细小的漏、破损的屋瓦，都爬上爬修补好了。

赵蘅被他看得莫名：“嗯。”

赵蘅早上起得迟了，醒时发现傅玉行不在屋。

“他走了？”红菱诧异，“我不知呀……五十两？他什么时候背着你藏了这么多钱？”

这回到来也不例外，他只能劝她至少先把将养好。这赵蘅也依他。

他最后回，看了赵蘅闭的房门一。

傅玉行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还是这个态度，“非要走到最后一步？你非要鱼死网破开棺见骨才甘心？你知不知那天晚上，如果你——”

“我怕输，赵蘅。”

“我不打算再从医了。”

傅玉行从来是争不过她的，向来只要她一句话，哪怕要把天个窟窿，他能劝则劝，不能劝则陪她了。

傅玉行，你真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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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大吵一架后，傅玉行和赵蘅后来几天都不再提这件事。

“刘凤褚使这些手段就是为了我们屈服，你就真要和他低？”

晚上他把厨房里坏了的锅碗瓢盆拿来，在灯打上铜钉。赵蘅已经睡了，傅玉行把东西一一归置好，独自在屋里站了片刻，然后在黑暗里给兄父母的牌位上了炷香。

裹在纸袋里，还是温的，外面是一层裹了豆粉糖霜的糯米，咬开来，里面是芸豆、芝麻、桂、枣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