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通天塔（二）(1/1)

二人默然着，空教室里只剩挂在黑板上方的时针，滴答走动的声响。

等在教室门外的小妹们终于觉得不耐烦，开始敲门，声询问易茗：“你好了没有啊？”

易茗却没理她们，自顾自地沉浸在她的世界里。

唐晓翼从课桌上来，打开了门：“要不你们先去忙自己的吧，我和庄易茗再聊会儿。”

苏祯把他从看到脚，见他衣衫完好，料定不会什么大事，便转同其她人：“那我们走吧？”一行人沿着走廊离开，唐晓翼重新把门关好。他转走回课桌边，易茗却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后。

唐晓翼一回，她就往前一步，正好掖他怀中。

他垂在侧的双臂一阵犹豫，不知是该继续自然垂，还是该抬起来拢过她。

幸好，她不在意这些无关要的细节。易茗兀自张开手臂，地抱着唐晓翼。她的脸贴在他，间发的声音闷闷的：“让我抱会儿吧，一会儿就好。”他也就放任她去了。

唐晓翼的视线，一开始直直看向前方。随着时间的逝，他逐渐垂了帘，看向黏在他前的易茗。她恰好比他矮一个脑袋，于是唐晓翼只需低一低，颌便能抵住她的。

她的发，既又温，散发洗发香波味儿，闻起来像椰味。二人站得有些久了，唐晓翼渐渐到脚跟发麻，正要声提醒，易茗缠在他畔的手臂先松懈开来。她抬起脸，再一次提那个要求：“我能亲亲你吗？”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唐晓翼的尴尬也不再似上次那般烈，沉着冷静地了。然后他等待易茗凑近过来，她却一动不动。易茗的手扒在他前，将那的衣料皱：“……你太了，弯腰来。”

唐晓翼依言照，堪称百依百顺。庄易茗显然因此而兴，角眉梢都沾上喜意，轻快地亲他的，一即分开。“多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也多谢你愿意被我亲、被我抱。”易茗说，“最后还是想对你说：对不起。”

被她抱在双臂间的这个少年，是纯粹的无辜者。他被卷一场毫无预警的谋，遭遇设计与陷害，被明晃晃的刀锋杀伤，却连反抗的门路都不曾寻见。庄易茗望着唐晓翼，觉得抱歉，但也只有抱歉。

她的人生已经演变成了无法收场的噩梦，厉鬼提刀穷追，她来不及奔逃，唯有绝望地等待结局的来临。她早就没有多余的气力，再为他人些什么。

唐晓翼回到教室时，午休时间已将近结束。

他此刻睡意全无，只祈祷午上课不要犯困。刚了几题，后背被人戳几，唐晓翼回，苏祯正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无聊地拨着新上的耳饰。

“有什么事？”原谅他很难对苏祯保持以往的友好态度。在那场晚宴上，苏祯是无数个旁观者之一。他清楚，她也是庄应生那桩黑暗生意的既得利益者。

苏祯倒不介意他急转直的气，不如说她早有预料。她挑眉，刻意压低了声音，避免周围的同学听见：“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知，你必然会成为猎。”

“这话我已经完全了解了。还有别的吗？”

苏绸看着唐晓翼，看着他貌似平静无波的脸庞，忽而笑了笑：“还以为你会直接和我、和易茗撕破脸，没想到你竟有耐心同易茗‘好好聊聊’……你好奇怪，明明被伤害，却还有力气同加害者。该说你共能力太吗？这可不是好事儿。”

“……这事，错的是庄应生。”唐晓翼说，“好赖我还是分得清的，不至于混为一谈。”

他把扭转回去：“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我就不陪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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