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通天塔（一）(1/1)

唐晓翼先是觉得难以置信，而想到那天晚宴上，其他权贵们的表现，不禁发问：“所以，这些年里，你父亲靠着经营这桩生意，从其他人手中换取了数不尽的利益与资源，最终助推着他自己，成为了政府的话事人？”

见易茗，唐晓翼忽而不知该说什么。联想到权贵们或闪躲、或明哲保的模样，唐晓翼既认为荒谬，又到可笑：显然，他们也曾着了庄应生的儿，他们也有把柄落在庄应生手里，所以庄应生说什么，他们便附和什么。庄应生，凭借着这桩为人不齿的生意，稳坐钓鱼台，把整个翰城，皆系在庄家的裙摆。

他冷笑，笑意僵地凝固在了角。他想到被迫拱手相让的那些家族利益，想到唐欣担忧地看向他的神，想到面前的庄易茗，讲述那些事迹时，淡淡的、轻轻的吻。他们明知房屋中站着一大象，却默契地不去谈论它，假装相安无事地度过每一天：即便每一天，他们都如履薄冰。

唐晓翼想到，也说：“这事，只要有人去举报，上级门不可能不手。”他顿住，再次回忆一番那天晚宴上，权贵们的神，竟从中味一丝荒谬的可笑，“不可能吧？翰城的大人们，都胆小如鼠、不敢对抗庄应生啊？”

“因为他们的利益，也都同庄家系在一起。”易茗话锋一转，忽而谈论起别的东西，“你知榕树么？它们会许多的气生，纵横错，最终连成一片榕树林……在树林里，每颗榕树都与彼此形影不离，它们成为不分你我的好朋友。”她淡声，“庄家，与他们，亦是如此。”

易茗看向他，忽然犹如发现新大陆般，讶异地瞪大了眸：“……喂，你不会想着要去撼动庄家的地位吧？”

她再度抬起，用鞋尖去踢他的桌：“你完全没必要那样，因为对你不好。你最多只会在这里待上一年，然后就和翰城再没联系；而你的家族又已经让了一分利益给庄应生，他的胃暂时被满足，这一年大概率不会再对你家手……所以，你不要考虑去改变什么。”

“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家人。”易茗，“庄应生的势力范围绝不仅限于翰城，他的客遍布整个华夏国……否则，你以为他怎么把这生意久的？螳臂不能当车，光是想想就够了，不要不理智的决定。”

“那你呢，庄易茗？”唐晓翼反问，“难你正是于‘理智’的决定，才继续任由庄应生控你的吗？”

一时间，易茗沉默来。她双手撑在桌面上，低去看自己的鞋尖。不再用它去踢唐晓翼的桌，而是调转方向，去同唐晓翼的鞋尖对齐。

在学校，她习惯穿一双雪白帆布鞋，总洗刷得净透亮，踩在太几乎能反光；唐晓翼今天则穿了双白篮球鞋，外形上比易茗的帆布鞋要胖一圈，她低看着，竟默默发起笑来。

“我倒希望是‘理智’的决定，但其中的确‘’的成分更多。”说着，易茗抬起，“我还有个妹妹，是我亲妈生的。那时，爸爸还没有把我们送去，妈妈也还没有疯。”

她歪，像察觉到唐晓翼的疑问，主动解释：“那些来参加宴会的大人，中间相当一分的人有恋童癖，因此我从不让妹妹席宴会。说服爸爸的条件，就是我继续为他事。”

“但其实，这也不是久之计。”易茗说，“她终究会大的。并且，只要庄应生还在这生意，他一定会让妹妹也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我能的，有且仅有尽量往后拖延……以我自己为代价。”

易茗打住，不再说话，却又在片刻后，慢慢地开了：“……可是，如果‘那一天’真的来到……我好像也什么都不了。没有人可以帮助我，我只能自己帮自己，但我的力量又太渺小了，我什么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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