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2/3)

陈恺言辞恳切，慕朝游不便推辞，只好上了车。一路上，陈恺恪守礼节，缄默不言。

慕朝游索伸手一指：“我城来祭拜故友。”

陈恺也一怔，也不知他误会到哪里去了。墨眉微轩，恭肃，“娘放心，我坐在车外，必不会唐突了娘。”

陈恺说：“是。”

陈郎君沉默了一剎：“世昏聩者当，人命如草芥，可怜了无辜百姓。”

“娘难是不放心某之为人？”他肃然说，“在姓陈，单名一个恺字。族叔正是此县县令陈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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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恺说完，微踌躇之，“娘可要回城，世不太平，娘孤一人总归不太安全，你我顺路，若娘不弃，某可代送娘一程，也算多谢娘今日指路之恩。”

慕朝游苦笑：“我不是不信郎君，公坐车辕，我又如何安心。”

慕朝游又：“我也是从建康搬来的，已经有好几年没曾回去了，也不知羊家的胡饼可还是从前的滋味……”

没想到指个路还有顺风车可搭乘，慕朝游一怔，“可以么？”

慕朝游：“……我不是这个意思。”

迷了方向，这才失礼拦娘，恳请娘拨冗指。”

陈恺松了气，摇摇，“原是如此。娘不必介怀。娘既是女，又对某有指路之恩。某万不敢唐突了娘。”

慕朝游见他语气大有慨之意，想他发冠束，宽袍博带，想必是士族，有此慨倒也不罕见。

或许是因着他此前曾作过荒唐想法，王容容迅速冷淡了来，见这两人并肩而立的模样便觉得刺。

“节哀。”他脸上歉疚之。

“郎君是从建康来的吗？”

车静静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

这位陈郎君闷得像个葫芦，慕朝游一人独享车包厢，心中不安，忍不住主动起了个话。

这人生得俊严肃，但言行举止却温驯谦卑。不过问个路，却这般大的阵仗来，慕朝游摇摇，忙不用，“你要城，往东边直走二十里便是了。”

慕朝游却没上前。

慕朝游不知究竟，一直静立在两人边的王容，却已经一认了这位陈郎君的份。

陈恺微疑惑：“娘？”

慕朝游又摇摇：“这个世哪里不死人，世太，死了倒也算解脱了。”

只不过如今，他是绝不可能再作此念了。

陈恺一怔：“娘也吃

那位陈郎君朝她过谢，正要上车，又好似想到什么，转：“娘可是镇上居民？”

可他如今不过是一抹游魂，就算再心怀不满，又有谁注意到他的存在，在乎一个孤魂野鬼的想法呢。

他死之前，陈恺已官至位，后来有于世黑暗，不愿与豺狼虎豹同合污，索挂冠而去。没想到竟然于此地与慕朝游相遇。

若非慕朝游主动问询，绝不开。

陈恺却已微微颔首，袍袖一转，到车辕上去了，“娘，请。”

这人他曾见过，说起来与慕朝游也算有缘无分。

这人名叫陈恺，曾经是司空的属官，王容之前还曾打算将慕朝游许给他。

陈郎君这才注意到边那新坟堆，愕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