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状闪电：饭局(1/3)

回程途中天气彻底转，余晖不见，乌云压境。

手机里躺着一条极端天气预警：“气象台于16时发布雷暴黄预警信号，预计未来6小时市区多地将现雷电活动，据地伴有降、雷暴大风或冰雹……”

机械女声一板一地读，随后中控多媒转为默认电台，两个主播正在谈论即将到来的雷暴天。

果不其然，切市区实况，二十分钟的车程延至四十分钟还多，段段标红，我看得两一黑，隐隐约约又听电台里话题一路走偏：“请勿直接注视球状闪电超过3秒，如果你到了，恭喜，它会记住你；若它室，不要逃跑，逃跑者将被‘燃’；看见房间现第二个你，请保持沉默，回应它，它就会代替你活去；天亮之前请写一封信，信纸置于门方，球状闪电喜阅读，它决定是否放你走……”

条条指示滔滔不绝——很好的规则怪谈，很丰富的想象力。

我关掉广播，在中控台上试图拼一条相对绕远、车较少的路线。

我发现我不擅在信息中丝剥茧，就像我并不擅理解一些聪明女人的。王希岸、张秋辞、甘……她们或者烈、或者克制，却无一不喜把绪变成一谜题——又或者如果我真的能理解得了这些绪，也不至于在一个垃圾游戏里浪费。不，不，我是说，我并不认同基雅维利主义，而是持相信每绪都藏着理……正想着，画面一转，一红一绿的两个电话图标跃起来。

来电显示联系人闻念池。

「……1997，我跟他很熟吗？」

「请稍等，正在为您加载信息……」

我被来电铃吵得一个两个大，扣过手机挂断，可随即就是一条短信：飖哥，你在哪儿呢？复而又是“叮”的一声铃，条短信应声而至：我这有几封你的信，什么时候方便给你？

信？

结果打回去，废话没说几句对方就听了我的位置，“她是不是说我是个渣男，骗骗钱还骗心？”

“……”

“飖哥，我本不想让我的私事把你卷来，但既然她先要闹得难看——你今晚有安排么？”

“不，我觉得我还是……”“而且我这还有件跟你有关的事要理，当初我不是借住过你那经宇的房？”

“啊？经宇的……房？”

——信息加载完成。

这房倒的确有段辗转的经历。

还跟隋唐谈恋时，我跟仇聿民的事有重迭，认识了几个地产开发项目的负责人——我可能确实擅攀关系，虽然还拿不在那个地段全款买房的钱，但因为放弃，对方一来二去就给了我一房的产权，我署了我和隋唐的名字。后来发生那些事，隋唐没再去住，房就空置，直到《月亮河》后甘毕业，打算在国发展，我知会隋唐后让她借住了几个月。

之后拍《通天》，跑宣传时又有几个人说在这城市没有落脚，我愧疚自己老是翘班，就拿它公用了一阵，不过大家先后换了城市，钥匙遂转至闻念池手里——我跟他在《通天》期间关系还不错，那算不上心、但比一般同事熟稔的一般朋友关系。

现在想来，如果闻念池同甘一起住过，那房说不定还见证过一段。

“这几年里我收到了几份邮递。”闻念池吞吞吐吐地说：“……好吧，其实不是我‘收到’的，而是甘收到、我拿过来的。当时我们住在一起。最新一封是半个月前从一个叫杜瓦利尔的地方寄来的私人书信，地址信息都是外语，我没拆开。还有一系列是民航局的……航空事故调查报告，事关重大，我就拆了其中没有直接署名的一份，飖哥，你好心理准备……”

我愣了一，“航空事故？”

“对。”

我打了转向灯盯着后视镜里的车，有个傻也想改，但必然是我先。“嗯，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