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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颖！”曾大小生气了，“过的事说的承诺在你看来就这么容易撕碎么？这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我需不需要你陪伴或你需不需要我陪伴的事。我知你希望妈妈一直活着，哪怕她再也不能醒来，只要活着就好，可是妈妈自己的愿望呢？你想过吗？”

她坐在母亲的床前，握着母亲的手，泪一滴滴坠落来。

“别说了。”牟颖打断她。

曾以萱看着她苍白的脸，还是持地说了最后的话：“牟颖，也许我不够了解妈妈。但你了解。我想在你心里，一定知妈妈的愿望是什么。她想不想像这样生活着，我想你一定知答案。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是不是应该尊重妈妈的选择？”

“对不起。”那人垂着，“最近也没时间陪你。我也不知这样的状况会持续多久……你要是觉得后悔，咱们可以……”

她抖得厉害，泪在眶里转了又转，终于滴了来。

母亲静静躺在那里，和往日一样，脯微微起伏，仪单调的“滴答”声和呼泵沉重的噪声混杂在一，听得人十分安心。

“你是说……”牟颖慢慢抬起来，里一片决然的痛，“你是说我留妈妈是因为自己？！你是说我因为自私才决定把她留在世上受苦？她是我妈妈！只要她一刻没停止呼，就说明她还不想离开！我怎么舍得就这么放弃她？她都没放弃，我怎么能放弃她！”

“也许你是对的。”良久，曾以萱拥住她，轻轻，“可是我记得你说过，妈妈是认同安乐死的……”

“……”曾以萱被她得难受，意识，“这不是钱的问题……”

曾以萱从未觉得如此挫败过。这件事，她当然可以不。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不忍心看着妈妈日日在病床~上煎熬，更不忍心看着牟颖这么辛辛苦苦地维持一个虚假的希望

因为她的持，母亲上的生命支持设备并没有撤。营养质依然通过鼻饲一滴母亲。她持着日日夜夜守在母亲边，不肯放弃。

而母亲，竟也奇迹般地持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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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活着，不是吗？和从前并没什么不同……

“你去吧。”牟颖，“好不好？不要再说话了。好不好？”

有一日，一直言又止的曾以萱大约忍耐到了极限，忽然扳着她的手臂，望着她的睛，一脸严肃地跟她讲：“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一直这样持，直到她撑不去的那一天，或是你撑不去的那一天。但是……你得知，这是没意义的。”

“我没有机会了解妈妈更多一些，对她的了解只能基于你的描述。但从你的描述里，我觉得她……”

她手在抖，在抖，连嘴都在抖，整个人像是一个在猎人枪声里惊慌失措逃亡的兔，又像是个已经被土狼扑在爪的心灰意冷的绵羊。

她依然闭着，慢慢地、慢慢地退曾以萱的怀抱。

“她还活着。”她认真地反驳，“她还活着，这就是有意义的。”停一停，又，“我可以自己付这笔钱。”

牟颖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