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话 上元(1/2)

蒋觅云所言非虚，正月十五这一日的闹，远非除夕和其他节日可比。

十四日，城中便已开始了赏灯活动，论规模，自然是无法和正日相提并论，但那一喧嚣，却仍旧足够引人向往。

没有宵禁，人人皆可尽兴游玩，天刚黑，城中便灯火耀目，直到过了时，仍陆陆续续有与卫家相邻而居的老百姓说笑着归来。叶连翘在自家二楼的房里，能清晰地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和兴奋的说话声，忍着没去仔细分辨他们说些什么，被这一阵接一阵的声音搅得心，索用被蒙住。

她可等着去看正月十五的灯呢，最好的，当然要亲自受。

卫策当值，得在街上巡逻，后半夜方才回家。了门便蒙大睡，这一觉，直睡到临近未时。

叶连翘这一日，脆就没去不老堂，晓得他辛苦，不愿打扰，却又生怕他睡过，人在楼和万氏一起活儿闲聊，心却牵挂着楼上，时不时地便要去瞧瞧，最后脆捧着脸守在榻边，只等他醒过来。

大抵因为有了，又或者，是由于边有个睡得正香的家伙，仿佛自己也格外容易犯困，没一会儿她便盹着了，脑袋往榻边一搭，也睡了过去。

卫策一早吩咐中午不要叫他吃饭，舒舒服服睡了个饱，一睁，便看见床边有个茸茸的脑袋。

他可不是那起容易自作多的人，心很清楚，若不是为了看灯，今日他就算睡到天黑，他媳妇也绝对不会他。好气又觉得好笑，不但不叫她，反而把人搬去床上盖好被，由得她睡了个天昏地暗。

叶连翘醒来时，四里已经黑一片了，猛然想起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她登时就是一个激灵，连忙翻爬起，正要地，畔就传来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能睡？咱们今日要是占不着好位置，全怪你。”

叶连翘简直目瞪呆。

现在她终于愿意承认了，论起脸厚的功夫，最近她虽然大有，却仍旧永远拍也赶不上某些人，既然如此，也就不跟他费那个嘴了，只一句“你太坏了”，快速穿衣榻，脚就往楼去。

大节里，满街都是好吃的，晚饭哪里还用在家里张罗，叶连翘匆匆洗了把脸，挽了万氏胳膊便走，专往那最闹的所在去，了闹市区，立睛都不够使。

南大街自然无比熙攘，其他的大街小巷却也不遑多让，四车龙，沿街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人们互相吆喝呼唤，小贩扯着咙叫卖，吃的香气于周遭飘散，明明刚开儿，天气还冷得很，然而在人堆里打个转，便使人立觉得周都腾腾起来。

“还真的比除夕更闹啊……”

叶连翘到瞎看，几乎每盏大一的灯都要瞧上一会儿，回对卫策和万氏：“蒋家姑娘说，南大街那边的灯最漂亮，要不咱们也过去瞧？”

“那里人太多。”

卫策买了三两样小，她手里她快吃，一面皱了皱眉：“一则怕挤不过去，二则，也未必安全。”

“不安全？”

万氏听了这话，立刻不答应，连连摇：“那咱们不去了吧？连翘有呢，万一给碰着挤着……”

“不会，有他呢，卫都一黑脸，谁还敢挤咱们？”

叶连翘噗嗤一笑，拽着万氏胳膊摇了两：“今天是正日，灯最多，明日可就未必瞧得着了。”

万氏拗不过她，且自己也有些兴趣，被她扭着闹了闹，也便应了，将她夹在自己和卫策中间，人堆里小心翼翼地穿梭。

越是靠近南大街，四里人便越多，而且，明显可以看见许多装饰华丽的车从街穿行而过。有车坐，自然舒服又方便，不过，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在人群里挤上一挤，也是另一乐趣。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许多人。

先是来巡逻的另一班捕快，遇上了卫策，当然要寒暄一番，同他诉诉苦，说这逢年过节，来钻空的小蟊贼太多，他们当真半懒也偷不得；

往前走不上一小段，又陆续遇上了几个同程太守夫人相熟的妇人。她们常来不老堂光顾，与叶连翘也得熟了，见了面，少不得拉着她闲聊一阵，告诉她哪里看灯视野最好，临离开，还与她约定，过两日势必要往她铺上走动走动。

最后，他们还碰到了柴北。

京城来的公，家境殷实，当然在街边酒楼中包一间雅间，彼时刚车，正由小厮引领着往楼上去。看见叶连翘，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笑两声：“咦，卫都和卫夫人，也来看灯？”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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