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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躺在床上，在困倦彻底袭来前，迷迷糊糊地和蒋放晚安，说“我可不可以你的王呀”。

倒数几天时，他们寝意外发现了藏在门一块隔板上的排，是之前来军训的其他学校的同学留给后来“战友们”的。只有睡上铺的人能看见，先前他们谁也没注意到。

留的字条太好玩，颇有传承的味。蔚知一伙人虽没用上这玩意儿，也兴致地拿了纸笔，继续给之后的兄弟们写留言。

写完后，原样放回了那个秘密角，等待着一群小伙伴的探索。

结营的前一天，蔚知在洗碗池偶然碰见了叶百川。俩小孩都激动坏了。拿着碗筷，在路旁就拥抱上了。好死不死让蔚知的同学看见，回来之后疯狂追问是不是他对象。蔚知赶摇，说我对象比我一个呢。同学只觉得他在胡扯。不过蔚知也算找着机会证实了自己小丘比特的份叶百川果真和佟杰那臭小搞到了一起去。

他还奇怪怎么一个军训来，叶百川好像更容光焕发了。原来佟杰那厮暑假的时候考了驾照，这半个月是隔三差五就开车来基地“探监”，好吃好喝给小姑娘供着，顿顿有加餐，能瘦来才是见了鬼了。

说起来，蔚知好像总能把分别的日记得特别清楚。

临上大前，他们一群人凑着脑袋和黑小教官合照。旁边的小姑娘们给教官齐唱《小幸运》，把铁汉唱得泪。

蔚知还是讨厌这里的碱，讨厌这里飞的臭大，房间里的迷你蜘蛛，还有堂吃不完的土豆。他记得自己第一天来这儿就犯了炎，一直到今天离开，他的晒伤和腔溃疡甚至都没有完全好。

可他也喜这里。喜小教官的音，喜打打闹闹的同学，喜这儿没有楼，风吻到脸上全是绿树的味，像蒋放的吻，他喜粉混着蓝的晚霞，喜中秋的明月，那首送给人的歌，喜很多个没有星星的晚上，云叠着云，他喜这个恰好的距离，他在一片宁静中想象未来，思念蒋放。

大开动时，那群帅气的教官们站成一排，齐齐地朝他们敬了一个军礼。大家都在大声地别。蔚知隔着车窗，用力地摆手，他忽而抬望去，蓝天上挤着一朵朵胖乎乎的白云，和从前在这里生活过的每一天没什么不同。

他最后拍了一张基地的照片留念。

大一辆接一辆地驶了那铁门。

手机振动，抖一条消息。

小男友：[宝，明天想去哪里吃饭？]

95 我你如连绵山峦

拖着箱回家的时候，蒋放还在看新开的那家烧烤店的评价。

钥匙锁孔，门没有反锁，家里有人。

他摘了帽，边往屋里走，边理理被压的发。

客厅很安静，蒋白梅应该去上补习班了。他径直往卧室去。主卧的门却在这时开了。

是妈妈。

半个月没见了。

蒋母步履匆匆地迎过来。蒋放放手里的东西，笑着抱住她略显单薄的肩膀。

他侧过脸，看到妈妈上几银丝。怀里的她瘦瘦小小的，像被施了法似的。

他还记得妈妈第一次带他去听力中心。他刚到她。他捂着耳朵在街上跑，被她一把勒住，行拖走。他后来一直想，一米六几的大姑娘，怎么那么能跑，那么有劲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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