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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昭容还想让别人住她的宅第吗？”我反问，这修行的半年，其实是从哲思上更加贴近她的半年，“恪守信仰，拥有绝佳定力的人，必定有不向人低的骄傲。我从未怀疑过昭容的骄傲。”

我笑了笑，：“昭容虽然不信神佛，但我猜，若是她寿终正寝，也会把自家的宅第捐去，供上一尊神明吧？”

“你也想我这样的人吗？”

没有人回答我，但那肃穆的气氛和愈发明显的火光震颤着我的神经。如果只是普通的宵禁，怎么会有这么多士兵站在离殿这么近的坊门前？

我把随带着的银鱼袋摸了来，理我这样的份不该有这东西的，还是昭容为我便于破格赐——我的一切都是昭容给的。

我看着那星河渐渐淌起来了，忽然便如雨般飞坠，心里一空，急往太极的方向望去。光德坊离太极不远，我能望见冲天的火光。

门太小，银鱼袋递不去，没有人理会我，我拍着坊门的手通红，却只能听见铁制的大锁哗哗啦啦的声音。

可钦慕始终是钦慕，它不因什么而改变，钦慕昭容这样的人，一辈也值得。

“放我去！放我去！”

还是说，你自己会过为信仰牺牲的孤独，不愿跟随你的人再经历这么一次。

陡然想起神龙末年的政变，昭容临走时不忘带上我，要保我的命。

“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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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什么事了？”我扑到坊门边，只在门里看到背对站立在门的士兵。

“我把那座宅第捐了去，说来也巧，主动来主持的大和尚，是与昭容府一墙之隔的真心尼寺的禅师。”多谈几句，太平公主便压制了满的戾气，可以听我娓娓来了，“大和尚说，当年听说昭容看上了群贤坊东南隅的地，有了宗相公占寺庙故地的前车之鉴，还以为尼寺要就此搬走了，可昭容退开了一条宽敞的横街，恭敬于已有的神佛。昭容虽没有大张旗鼓地布施过，仅仅一个让地的举措，已让大和尚认为，是虔诚的布施了。”

我看到那对天清平的祈愿慢慢被火焰吞噬，不知是化作了袅袅升空的青烟，还是沉沉坠落的灰烬。

就像你，把女皇帝当作信仰一样。

“你为什么……要把她给你的宅第，捐去寺庙呢？”太平公主问。

那惶恐的觉更加明显了，不祥的预浮上心，我慌忙往北边的坊门去。

我曾把昭容的字纸珍重地收匣里，偷偷地学她的字，也偷偷地装无上的钦慕。那个匣里，最多的一句便是“愿纪鸿休”。我一页一页地拈起，放火盆里，烧掉。

那个夜，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我不再执着地拍打坊门，而是转了那与我份不符的宅第，在炎的夏夜笼起一个火盆。

光德坊来看闹的人像看疯一样地看我，他们不知昭容对我说了什么，在无法挽回时回想起来，我觉得我蠢透了。

“开门！开门！我要！”故事在重演，而我不在她边，我奋力拍打着坊门，希望能引起门外士兵的注意，“我是当值中书省的尚柴晏！我有皇帝赐的银鱼袋！我要！我要！”

“为什么这样想？”

所以我要把她的手迹都烧掉，在这浑浊的世中，不让别人打着她的名号，把她用最真的真心写的字，放到市集中间去，遭受金钱的玷污。

昭容啊，你不是我，怎么会知我其实心甘愿把你当作信仰呢？

里事了？

“如果可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