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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憨憨鬼相对盘坐在我的单人床上，吃得满床都是糕屑。

“我生前的名字是郑毓秀，是西南大学一年级的新生。”

在我住来的这十五天里，郑毓秀是以什么样的心一次又一次来给我开门的呢？

于是我成为一半人逃课一半人睡觉的超自然史学课上唯一一个会回答她问题的人，课前帮她打课后去补笔记，上课时永远盯着她那双细的睛。每当前一晚熬夜项目困得不行的时候，我就把她想象成一个行走的4.5分。

“变成了鬼我也不能再去吓人嘛，那我就只能等在这里咯。就算是单人间也会有人住来的，那时我就有舍友了！

但她好像并不知。她在最后一节课把我留了来，问我有没有考研的意象。她说自己很快就会升任研究生导师，我的成绩也很有希望保研。“我能觉到，你对概念理论消化得都很好……你真的应该考虑往科研方向发展。”

“谁先说？”我把一整块糕嘴里，久违的甜腻让我幸福得想骂脏话。

“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开家和同龄人一起住！我的意思是，我还没尝试过枕大战和睡衣派对就死掉了诶，还是死在一个单人间里！”

我抹了把脸，大步星地走向窗。

我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

去他的减脂计划，今晚我要吃爆。

就算留了纸条又怎么样呢？我照样会以为这是鬼的诡计，就像她亲密地喊着我的名字走过来时，我脑补的永远是准备把我吞噬的大影而非抱着不锈钢碗打的女孩，低信任是超自然系学生的基本素养。而这个没有上过一天大学的憨憨女孩太容易相信隔着门的声音，变成了接鼓传游戏里最后的中奖者，变成了憨憨鬼。

郑毓秀叹气：“然后我就接替了她的位置。”

第4章 起始的恋

我咽了。我人生中唯一一次的问题，要从何说起呢……

憨憨鬼正襟危坐，严肃地咳嗽了两声。但这副看起来像是在报告的表上她那天真无邪到有喜的脸，简直就像打着西装的海绵宝宝，就算在峰会发言底也压着一句“来个蟹黄堡吗？”

我不能说自己只是刚好想要落泪。

“我原本应该住到东侧的133号房，但是看成了33号房，然后我就跑到了这间房间。一个女声声称是我的舍友，我特别开心地等她替我开门……”

单人间的我默默闭上了嘴。

我想开安她，但我一向很少这事，不知从何开。

郑毓秀挠了挠：“鬼又死不掉，我窗就窗咯，但万一你不来了该怎么办呢？”

但是，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住来，直到你。你添置了烤箱和电视，于是我白天也有事可；看厌了节目的时候，我就想怎么告诉你，其实我一也不想让你接替我，一也不想离开这里。”

“嗯。”她的肤一看就不超过十八岁。

“那我照学学给的办法让你往另一侧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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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科苓是我大二专业课的老师，教超自然史学，主讲《聊斋志异》。她是个纯粹的研究人员，修完硕士学位之后就在本校留任，几乎没有正面接过一次超自然事件，上还带着天真的书生气，在实用取向的西南大学里于鄙视链的最底端。

窗又被敲了两，那个憨憨鬼魂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和我截然不同的世界里传过来：“我真的了糕，巧克力味的！这是我第一次戚风糕没塌诶，你真的不尝尝吗？”

忒修斯论勒涅：祝你前程似锦，我的优秀毕业生。

真的不必啊，妹妹……啊不。“你只要给我留个纸条……”

郑毓秀又海绵宝宝一样的表：“也是呢。好啦，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了，换你了。”

我觉得方科苓当然知我需要什么。我帮她场她给我绩，明码标价，净利落，就像之前每一个学期，所有老师和我心照不宣的默契。

曾经我对她的觉也是一样。但我需要她的好，我需要让每一个老师一听到超自然系三班脑袋里就蹦来我的脸。我需要平时分。

她睛一亮：“这就是女宿舍相谈会对吧！我一直想要这么试一次！”

忒休斯论勒涅的真名叫方科苓。

“你难是走后门考上西南大学的么？”但我的嘴如此说，“这最基本的陷阱也不懂得躲避，变成伥鬼只是时间问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