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闕(2/2)

「只差一！」青衣纸人怒气冲冲地跺脚，两脚看起来行动自如、毫发无伤，指着男人的鼻大叫：「你你你！突然闯来什么呢？我们差一就赢了！」

拂晓时刻山嵐渐褪，明媚霞光染尽漫天云彩，青年背对着冉冉升起的朝站在后，何焉回乍一瞧还有些看不分明，要开询问，却听闻石青力十足的扼腕呼喊响彻山谷。

明净浊勾起嘴角，活像个半路劫镖的匪贼，抢着了货就准备撤退，另一边的朱砂和石青睁睁看着何焉被扛走，立时忘记方才的胜负，火冒三丈地追赶上来大呼小叫，要明净浊把人还给他们。

无暇关注朱砂的况，何焉急释放灵气护，原以为自己也将受这突来的意外波及，但狂风席捲绞断大片树木枝，脚岩地也被炸开了个大窟窿，他却仍在原地安然无恙，似置于一无形的庇护屏障之中。

整个人突然被抱离地，像小孩似的坐在明净浊手臂上，何焉显得手足无措，但明净浊压儿没有放人来的意思，他只得小心地攀着对方脖稳住。

明净浊轻笑声。也不知怎么回事，打见着这连月来心心念念的少年后，上扬的嘴角就再也压不来。

驀地一隻温大掌覆上双，飞剑的速度随之骤降，何焉耳边传来明净浊的提醒，「别伤着睛了。」

「这叫兵不厌诈！」石青不服气地大声嚷嚷。

「没事，活蹦着呢！」明净浊懒得理会那些吵闹的傢伙，双指併拢唤来一柄通泛着柔和白光的剑，询问何焉：「乘过剑吗？」

「把小主人放来！」

尖裹挟着银白气，趁势横扫石青窝！

何焉环顾周围，行止看似镇定，平时苍白的脸却已泛起兴奋的红，「这是何？」

何焉讶异不已，前的白衣青年眉目俊朗、姿，如墨发在风中狂肆飞扬，神态样貌飘逸尘，竟与书中所描绘的天上仙人所差无几。

当明净浊破开重重云雾，隐跡其中的天上仙岛这才显真实面貌。

听见何焉的呼唤，男开心得将人拦腰抱起，心怒放地转了好几圈，「你还记得我！」

「你要带他去哪里！」

「先不说到底能不能赢，」男不以为然，低看着前的少年，明明在回答石青的话，黝黑瞳仁却一瞬不瞬盯着何焉，「仗着你们小主人心，使苦计让他松懈再趁其不备，未免胜之不武。」

随着御剑飞升，视野变得无比辽阔，聆居的树林幽谷映帘都显得渺小，放望去甚至能隐约看见幢幢筑建于繚绕云雾中的悬浮楼阁。

书中费尽笔墨描写的神仙殿似近在前，风刮得何焉几乎睁不开，他却倔地忍住刺痛，想亲记一幕幕壮阔的景致，已然忘记此刻正万丈空，也再听不清繁密绿林里的喧嚣。

儘有些遗憾，何焉仍是听话地闔上。

何焉回避不及，正要徒手接那刚烈掌击，忽闻尖厉剑啸电光石火破空而至，阻截了朱砂的攻击，磅礡剑气与灵气锋迸发剧烈火，掌力不敌剑意威压，一声轰然响，朱砂已被爆裂开的汹涌气浪掀飞至十米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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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双目刺痛缓解，何焉细瞇着，飞剑已穿越气势雄伟的山门上空，曾一望无际的连绵山脉及树海此刻皆如界尘埃，恰似仙凡之隔遥不可及。

瞧怀中少年自隐忍着欣喜的模样，明净浊缓速度，让何焉尽饱览这世间罕见的珍稀奇景。

那彷彿是生生将人间帝王的闕连起、乘扶摇直上九重天外而成，巍峨大殿和玉宇琼楼林立，还有许多形貌殊异的仙兽穿梭其中；再遥望大殿后方，那里巍然矗立着塔般的大蟠龙，青石阶沿蜿蜒龙层层盘桓而上，彷若河海细向外腾空延伸无数通，连结离散各的飘浮岛屿。

远的朱砂从砾石堆里爬来，脑袋转向搞不清状况，原本整齐的发髻变得散，一红衣满是灰扑扑的尘土泥沙，比起石青要狼狈的多。

「哇啊啊啊──！」

「那你可得抓了。」一手揽了何焉，明净浊跃踩上浮空的剑，朝向狂风呼啸的空驰行。

何焉没忘记刚才的意外，忧心：「他们两个的伤……」

他目不能视，只闻徐徐风声掠过耳畔，不知明净浊要将他带往何，初次离开聆居虽心中忐忑，又不禁引颈期盼未知的到来。

何焉懵然，正想前去查看纸僕们的伤势，一双厚实大掌驀地覆上他两边肩膀。

小纸人忽地捱了一脚应声倒地，抱着扑腾翻不断发痛苦的哀号，听得何焉心惊，脚动作随之一滞，害怕真伤着了对方；可一旁的朱砂却未停攻势，反而抓准时机飞跃起，双掌蓄满灵力果断朝何焉扑袭而去！

「此地便是浮尘。」

他试探：「明师兄？」

何焉抓师兄的衣领，眸里似有星闪烁发光，兴奋地摇了摇。